温年只能感觉到那些温暖的血液渐渐从自己的身体里流出去。
每流出一些血液,他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要更加冰冷一分。
像是走进了一片冰天雪地,然后踩在冰湖上,然后……被冰水淹没。
那种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显的寒意,像是随着那些被换进来的血液一般,无孔不入,时时刻刻散发着凉意。
温年觉得他的骨髓都要被冻住了。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一天吧,也许才一个时辰,他觉得时间走得好慢好慢,慢的他毛骨悚然。
他能听见门外隐隐约约,有余承厉的呼喊,能听见邪医和那些西域人用西域话交流,甚至,能听到他身边的,来自妹妹的呼吸声。
这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换血结束,陆回帮温年包裹住伤口,撒上最好的药粉,腕间还在往外翻涌的血液,登时就不流淌了。
玉芙沉沉的睡过去,温年也昏睡着。
时肆强大的精神力从身体里暂时脱离出来。
飘过那一扇几乎隔出两个世界的木门,看清楚余承厉的惨状,时肆恨不得用精神力把这些人统统杀死!
两个世界以来他都没舍得动过一下儿的余承厉,这些人凭什么伤他?
时肆眉眼间划过一丝冷意,精神力在虚空中凝结出一根一根细弱牛毛的“针。”
这些针在他身边分布的密密麻麻,看不见颜色,仿佛融于空气中,却又好像游离在空气之外。
邪医再次打开一个小罐子,放出一只金色的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