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意白本以为自己对这一点已然麻木,后来才发现,他一直都在逃避,就像对虞家的那些人,他一步步地退让、顺从,降低底线,以为“点到为止”,最终换来的却是变本加厉的逼迫与嘲弄。
青年坐在床上,乌发散落,烛火在他微弯的脊背上勾勒下一块暗影,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抓住了自己发颤的指尖。
殷时肯定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对方到底知悉到哪种程度,虞意白不清楚,也不敢赌。
所以他注定不能动手。
惹怒殷时的代价,是他的命。
哪怕殷时真的死了,但对方在他的身上种了鬼引,难保殷时不会在最后一刻让自己和他一起死。
鸣玉只是想杀了殷时,不可能多费心思帮他解除鬼引。
虞意白的下唇被咬得苍白。
哪怕不愿意承认,但他现在……已经和对方绑在一条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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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起之后,虞意白用完早膳,在房间里等了一会儿,果然等到了殷时。
对方推门进来的时候,神色是肉眼可见的愉悦,唇角自然地上扬,像是遇见了什么十分高兴的事,平常很少有这样的时刻。
虞意白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殷时看着他,笑眯眯答道:“因为……有件一直困扰我的事终于找到了答案。”
虞意白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便听殷时主动问道:“你昨晚梦见了什么?这么大的反应?”
闻言,虞意白神色一僵,思绪有些混乱:“……我没说什么梦话吧?”
殷时微微侧眸看他,捕捉到了青年眼中一闪而逝的慌乱,口吻玩味道:“说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