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天日正晴。

上林苑的军训方一结束,阳信便派了自己的车驾去将人接回侯府。如今瞧见儿子晒得蜕了皮的脸颊,她心疼怨道:“好好在书肆念书,偏要给董仲舒提些馊主意,这回好了吧,把自己晒得破了皮。”

卫无忧好不容易离开上林苑,心情大好吃嘛嘛香,将怜月刚呈上来的蓬饵吹了吹便抱在掌心啃。

“嘿,阿母上回还说儿子身子骨太弱,还不如登儿呢。”

阳信闻言,眸中划过一丝忧虑和怜惜,低声道:“正是因为太太弱,病去抽丝才且得养着,陛下这回可真是……”

阳信说到这里便噤了声。即便她和刘彻是一母同胞的姐弟,也不能轻易犯了口舌禁忌。

看到卫无忧吃得急,阳信索性转移话题:“慢些吃,不够后头小灶上还有呢。”

卫小四满足地咽下了两块花糕,又饮尽一杯热乎乎的牛乳茶,忍不住问:“阿父呢?”

卫伉三兄弟与卫无忧一道回的长平侯府,此刻都已回到各自院中,与王氏和柳氏两位如夫人好好亲近片刻。

只是回来了小半晌,怎么还没见到卫青?

阳信叹气,都顾不上告诫儿子人前要注意称谓问题了。

“快要出征了,将军和去病时常都在军中,偶尔回来也是整日泡在前院书房里头,事关朝政军务,也不便去打搅。”

卫无忧怔了怔,都忘记擦去嘴唇一周的牛乳印记了。

怎么他才回来,阿父们就要出征了?

虽然早就知晓今秋要出征,甚至前几日在上林苑,刘彻答应他下招贤令允许多带一支小队过去时,也提过一嘴时间紧迫。但事情突然提上日程时,小家伙还是禁不住激动和忐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