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伺候好的慕长宁趴在床上,无所谓地露出满手的斑驳绯红,把被扔到角落的布兔子拉回来,脸埋在它的颈侧,深深地吸了一口。

好软,好舒服。

有脚步声靠近,慕长宁松开兔子,转过身向陆展清伸出了双臂。

“又不擦头发,”陆展清任命地拿过软布给他擦着头发,问道:“三三,等到‘极’彻底灭亡后,想去哪里?”

慕长宁疑问地嗯了一声,晃着头发:“没有想过。”

“快想想,我可是期盼着和三三单独出去呢。”

慕长宁被陆展清的问题为难住了,他想了半天,试探道:“回千巧阁住一段时间?”

陆展清失笑,揉了一把他的头,道:“千巧阁什么时候回去不行?你想在那住多久就住多久。”

“唔,”慕长宁揪着布兔子的耳朵:“上次去过的那个城隍庙?或者锦城的那几条街市?”

说到最后,慕长宁有些泄气,把头埋进枕头里:“我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不过——”

他突然直起身子,眼睛亮亮的:“只要能跟陆郎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

陆展清的心又疼又暖。

他的三三,前二十年的人生里,竟没有赏过孤崖独月,行过荒海小舟。最熟悉的,就是逼仄的巷道,凹凸的屋顶,和他人无休止的揣测与恶意。

陆展清松开他已经干了的发尾,侧身把人揽进怀里:“好,只要是三三想去的地方,我都会陪着三三。”

“不仅如此,我还想带三三登山远眺,入海潜游,和你一同在原野间驰骋,渴了就饮溪间清流,累了就枕星夜入眠。”

慕长宁睁着眼睛,很努力地在脑海里勾勒着陆展清描述的这些画面,道:“那一定都是很漂亮的景色。”

接着,他又有几分赧然:“我、怎么想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