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醒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神色从怨毒变为惊恐,一双赤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陆展清,像是要用不甘与怨怼让他后退。

可刘醒只看到了一双没有丝毫情绪的冷冽眼睛。

像终年不化的冰,像不见天日的寒潭。

死亡临近。

冷意一瞬间浇透了他的怨怼,他剧烈地挣扎,可他大穴被封,动弹不得,只有几声从嗓子眼里溢出的绝望低吼。

陆展清半蹲下身,长袍垂地,沾了地上的血,缓缓向上洇开。

一同洇开的,还有刘醒身上的皮肉。

刀在游走。

血在喷涌。

不过几下,刀身饮血,点点滴落。

可握着刀柄的手仍是干净异常,指节游走在鲜红中,偏偏净如白瓷。

周围的人不是第一次看,却俱是捂住了嘴,大气也不敢出。

比刀更平稳的,是陆展清的神情。

平静,冷漠,无动于衷。

尽管这人身上已无一处好皮肉,可所有人都知道,刘醒一时半会死不了。

他们看向那持着刀的人,眼神里写满了惊悸与惧怕——

因为,他会吊着犯人的一口气,让他在极端的痛苦中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