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轻笑了一声,“自然不是。”
“那为何?”柳一弦愈发不解,“莫非您果真心悦,那个人吗?”
萧宁忍不住沉思起来,然后轻摇了摇头,“若说是心悦,却不太妥帖。”
这话背后的意思令一贯善言的柳相大人张了张嘴,却半句话也吐不出来。
“一弦,你忘了我曾和你说过的话吗?”
柳一弦心中一动,蓦地想起数年前与萧宁的谈话来,那个时候,还是六皇子的萧宁告诉过他,晏述是多么特殊的存在。他微微动了动唇,“而今依旧?”
“至死不渝。”萧宁眸中藏了几丝罕见的柔软无奈,瞧着柳一弦皱眉的模样,萧宁干脆走近了些,拍了拍他的肩,叹道:“一弦啊,如果没有阿述,我便不会在这儿。”
“什么意思?”柳一弦不解。
萧宁笑了笑,又往前走了两步,半靠着栏杆,微微垂首望着水下的游鱼,姿态慵懒而随意,而那双眸子中却蕴着光,“对于那一年的萧宁而言,晏述,是他与这红尘唯一的牵绊。”
晏述许他,碧落黄泉,不离不弃,他哪里还敢轻易求死,于是生生拘在了这四方之城。
“我为他而留,他要什么,我许不起呢?”
“不必这么看着我,一弦。我确实谈不上心悦他。我怎会心悦他?你当我昔年是因了何人落入如今境地,又是因了何人被先帝拿捏了去。”萧宁微微侧身抬眸看见柳一弦的神色,忍不住勾了勾唇角,眉目间却流露出几分怅惘与悲凉来,“阿述他,是我的牵绊,亦是我的牢笼,我的枷锁。是我的舍不得、放不下,亦是我的不得解、不能破。”
红尘困局,不过如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