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口中所指自然是这些年一直养在身边的萧泱。许是在这孩子身上看到了昔年的影子,又或者单纯因为是太后的临终嘱托,萧宁视之如己出,萧泱也和这位小叔叔感情深厚。
“小殿下是个聪明孩子,会理解的。”萧泱如今仍跟着柳一弦学习,唤柳一弦一声“先生”,以师生之礼相待。
“聪明自然是好事,但你也不要太过严苛,小泱儿如今都不像个孩子。”萧宁眉目间颇有几分忧虑,抬头看了一眼对面人抱怨道。
“是。”柳一弦从善如流,显然明白萧宁转换话题的意图,却不愿放过,“但小殿下如何,无关伽蓝寺那位如何。陛下当真要放过?那人的身份在那里,又岂是能轻易逃出红尘的?”
萧宁低头想了想,方才道:“我实在不忍心,况有出云大师作保,也不好拂了大师的面子,是不是?”
“可,若有一日,再有人……”
“不会了!”萧宁果断道,“不会了,一弦。”他停了停,又笑笑,道,“若真有那一日,大约便是天命,那我也认命。”
“认命?”柳一弦蹙眉。
“是啊,我如今是天子,都说天子是上天之子,那,子不违父命嘛。”萧宁玩笑道。
“你啊!”柳一弦哭笑不得,起身走了几步,又回头连连叹气苦笑,“萧宁啊萧宁,我倒不知你这是悲悯,还是通透了。”
萧宁眨眨眼,笑容是十足十的温文尔雅,“我么?算不得通透,也不敢称悲悯,不过是敬生悯死罢了。”
“敬生悯死?”柳一弦默然,然后方才了然似的轻笑了声,“这个说法,倒是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