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晏皓接了恩旨,一入大门就看到自家小儿子忐忑不安地等在前院,落日的余晖笼着整个院子泛暖意,偏偏唯有晏述立于架下阴影处,黯淡落寞。晏皓心里有些堵,明明是答应了早逝的夫人要好好养护的幼子,为何偏偏最是辛苦,最是委屈呢?
“父亲。”那厢晏述已经快步上前唤道,眉宇间倒是毫不掩饰的担忧。
“无妨。”晏皓摆了摆手,继而又拍了拍晏述的肩,叹了口气道,“述儿,我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好好保重自己,莫让奶奶为你忧心。”
“是!”晏述低头应道,他稍稍犹豫了一下,又问道:“小侄儿可好?”
晏皓摇了摇头,轻叹,“总算是无性命之忧了,只是这药,也不知何时能停了。”
晏述一愣,然后道,“那兄长他?”
“他很好。”晏皓道,“倒是当年之事,他一直觉得愧对你。”
“兄长不曾愧对我,往日种种都是我甘愿的。”晏述轻摇了摇,然后轻笑,“何况如今倒是我得了便宜,白白得了个国公之位。”
晏皓望着这个一向最是疼爱的孩子许久,终于还是没有再说什么,他将晏家交给这孩子,并非要他为家族做些什么,只是望着这晏家家主的身份能护他周全。
晏述离京赴北境守边时,几乎所有人都道君心难测,帝都中议论纷纷,有人惋惜,有人窃喜,有人心有戚戚。
而在晏述赴边的次日,柳一弦在萧宁宫中做客时,谈起此事也是感慨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