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衍笑笑,抬手将杯中物一饮而尽,而后蹙眉低头思量片刻,又抬头道:“你的事问完了,我却也有一事想问。”
“何事?”
“为何,服毒?”温衍笑得一如既往的温和可亲,但萧宁却分明敲出几分逼视的意味来。
他笑笑道:“之前不是说过了吗?”
温衍无奈,“已是离别,仍无实言?”
萧宁神色微凝,片刻之后却是叹了口气,道:“这种事,我又何必骗你?”温衍不答,果然萧宁又接着道,“但确实还有些别的原因。”
“为什么?”
“为什么呢?”萧宁笑,“因为是私刑啊。无论什么立场缘由,除了天道与律法,本就不该有谁私自判定刑罚、夺人性命。但是,律法不公,天道虚缈,我要的公正偏偏只能这般去讨。”萧宁的语气平淡如常,“可我擅动私刑是罪,自该伏罪。”
温衍皱眉。
“可惜,哪有那么想当然的事啊。”萧宁又笑了笑,忽想起皇帝那日威胁他的语气来。
温衍心下暗叹,却又不便多说什么,也就正正经经地道了声珍重,启程离开。
温衍离京后数月,入秋风寒,太后夜宴时不慎吹了风,受了寒,至此一病不起,虽有林先生悉心照料,但太后年事已高,终没有熬过那年的冬天。太后薨逝,萧宁伤心过度,竟至于大病一场,身子愈发瘦削,每每瞧着竟似要被风吹去了似的。后经调养,虽是慢慢健壮起来,但按温青黛的说法,到底伤了根基,只怕老来受苦,萧宁却不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