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乌兰的视线望去,范小晓看到了雾松的树顶上,被冰棱包裹着的一小枚雾松子。

范小晓不敢置信:“你、你是说,乌蛊丸的药引出自西昭?这、这怎么可能?”

“不、不止如此——”乌兰接着道:“三年前,奴一身死,他的尸体不知所踪。而也正是在他身死后不久,我的父亲从西昭带回了乌蛊丸的最后一枚药引……”

乌兰接下来的话,范小晓已经听不大清楚了,他的四肢冰冷,浑身的血液就像是凝固了一样。骇人的寒意遍布四肢,这里温度很冷,可范小晓觉得此刻他的心比这温度要冷数倍。

如果乌兰猜测的没错,那么当年奴一身死后,他的尸体就是被运到了这里,埋在雾松脚下当做养料。雾松吸食掉奴一之后,结成了雾松子,被送给南沫当做乌蛊丸的药引。

奴一以死明志,不愿成为谢辰的累赘,可是在他身死后,他的尸体却被利用,成为了杀死淮甲军、逼死谢辰的最后一剂毒药。

三年前,奴一在病床前饿的奄奄一息,为谢辰放弃生命的时候,绝不曾料想,原来人心可以如此险恶,他的每一滴血、每一块骨,都将化为毒手,遏制住谢辰的脖颈,亲手将他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范小晓一个趔趄,几乎站不住身子。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让他觉得反胃。奴一对谢辰用情至深,可到头来,却换得如此的下场。当年将他埋在雾松下的人,究竟是怎样的铁血心肠,才可以把一个人践踏到如此程度。

这里的事实太过让人震惊,即便是善于玩弄人心的乌兰,心情也久久未能平复。

谢辰为西昭驰骋于沙场,背负万千骂名,在南沫及边疆诸国眼中,谢辰是恶魔,而在西昭人眼中,谢辰是战神。

可就是这战神,最终却毁在了西昭手中。对一个将军而言,最可怕的不是被敌国忌恨,而是被自己的家国所忌惮。

谢辰啊谢辰,这就是你守的家,这就是你守的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