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时候猜到,这衣冠冢的主人是黎渊?”谢辰道。

黄良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绪:“从我知道您就是淮王之后,便猜到了。大哥跟我们说过,您是个重情义的人,他从来没有后悔跟在您身边,他说跟着您出生入死,是他做过最自豪的事了。”

谢辰望着衣冠冢,沉默着没有说话。

“六子临死前……有说什么吗?”黄良接着道。

“我问他黎渊遗体的下落,可他就像发疯一样,什么都不肯说……”谢辰回答道。

黄良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我不奇怪,他可以把大哥的下落告诉任何人,可对您——他是绝对不会说的。”

谢辰不解:“这是为何?”

火光燃烧着纸钱,火苗的阴影跳动,在这片漆黑的山林中,只有这火光带来了唯一的光亮和温暖。

“王爷,您经历过绝望吗?”

黄良凝视着跳动的火苗,平静中带着一抹悲伤。对黄良和林六小而言,他们的童年就像是一潭看不见底的深渊,而他们只能不断地在深渊的底部挣扎,而越挣扎就陷得越深,光亮永远触不可及。

“灵州常年战乱,因为地处边境,经常被西昭和南沫争抢。也因为此,灵州常常处于无人管辖的状态,因为今天若有西昭的官员上任,而明天就有可能被南沫赶走。”

“在这里,所有的法度和秩序都是无效的,官府荒废,田野更是无人耕种,运气好的人有屋檐避风雨,运气不好的人就只能露宿街头,被冷死或者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