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圈波纹荡漾开来,拍打着岸边的水草,林间斑驳的光阴细细密密地撒在流动的水面上,折射出一圈一圈的波纹。
水纹深处,有一男子,面如冠玉,眸若灿星,一身濡湿的黑衣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修长的身形,冰玉寒眸正注视着戚巳。
嘴里叼着一尾鱼。
悬崖下是一条干枯的河床,前一天傍晚下了雨,山间激流倾泻而下,一齐涌入崖底,将整个河床填满。
戚巳不知道自己被汹涌澎湃的水流冲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已经被埋在河边的碎石里。
这是一片没有边际的森林,古树参天,幽静阴冷,茂盛的树叶连成一片,将阳光严严实实的封在天空外,戚巳已经在这里走了整整三天了,脚下是一尺余厚的枯枝败叶,每走一步,就要用去他好大的力气。
从山崖跃下后,又在激流中几翻撞击,他内伤外伤都不轻,身上的药物食水也被水冲走了,胸口的血洞泡了水,迟迟无法愈合,甚至已隐隐有了发脓的趋势。
最难耐的,还是干渴和饥饿,除了刚醒来时,在那条河里摸了几条鱼,他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晕眩感无时无刻不在缠着他,侵蚀他的意识。
这样下去,他坚持不了多久了。
戚巳一只手捂着胸口的伤,一只手扶着树干。
再不休息,他怕是下一刻就要晕倒了,他一个人倒无妨。
只是……
戚巳目光落向远处。
那个人还在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