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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力道将男子的脊背又压弯了些许,一阵血雾散开, 他五指猛地握紧,深吸一口气,终于慢慢挺直了脊背。

等那张汗津津的脸抬起来, 戚景行才看清,院子里跪着的人竟是戚辰。

惨白的脸早已没了血色, 戚景行目光下落, 才发现,那人膝盖底下竟还垫着一层碎瓷片, 尖锐的豁口早就扎进了膝盖里,血迹晕了一大片, 而这位曾经钢筋铁骨的影卫统领早已颤栗不止。

这倒叫戚景行有些惊讶, 自破月教创立以来, 戚辰就跟着他阿公了, 他掌管青衣卫二十余年, 一直忠心护主,任劳任怨,阿公也一向爱重他,这是犯了什么大忌,阿公竟要如此狠罚他?

需知戚辰的腿可是受过大刑,再这么下去,怕是要废了。

戚景行只瞥了一眼,便径直往前走去,刚一跨过回廊,身后又传来了鞭子落在□□上的声音,以及一声压抑的□□,从牙关里挤出来。

戚秦穆正在亭子里品茶,他早年就有这个习惯,后来替戚景行寻找良药,走南闯北,也就没时间干这些风雅事了。

正好这些日子闲了下来,便从箱底翻出了早些年的紫砂壶茶具。

戚景行跨进亭子的时候,茶水刚沸。

“孙儿见过阿公。”

戚秦穆连眼睛都没抬,“这许多日子不见,我还当少主大人早就将我这个阿公忘了呢,今日倒是有空闲来我这做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