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觉胸口有一团火升起,戚景行生性固执,一旦决定的事就很难再改变。回程路上,他思索良久,感念他小小年纪,便没了父母,连唯一的亲人也因为他的身体,不得不外出寻药,这么多年,艰难困苦,悲欢寂寞,都是他一个人。
也难怪他的性子会越来越偏激。
戚教主终究是心生怜惜,不忍再次将孙儿全身心依赖的人从他身边夺走。
他想,戚巳虽然会令其软弱,但只要知分寸,懂进退,留他在景行身边倒也无妨。
但此时此刻,戚秦穆却开始后悔了,他后悔当初怎么没杀了戚巳,永绝后患。
怒气毫不掩饰,戚景行想起了进门前戚辰对他的劝告,后面的话便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撩起衣袍,双膝落地,端端正正地跪好。
这副乖顺的模样并不能让戚秦穆的怒气减退分毫,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戚景行,你别忘了,你是破月教的少主,继承破月教,把破月二字深深刻在这世间每一个人的心上,让他们闻之丧胆,才是你应该做的事。”
他的神态忽然变得无比狰狞,满目执着近乎癫狂。
戚景行沉默许久后抬起头,那双眼睛幽深而空寂,“所以阿公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我继承教主之位?”
没有回答,戚秦穆选择了默认,破月教与他而言,又着独一无二,不可复制的意义,不不能也不会让破月教就这么没落下去。
他决不允许。
这一刻,戚景行是有些难过的,纵使他早就已经知晓。
这个世上,果然还是只有他的大哥哥才会一心一意地待他好。
他闭上眼睛,又慢慢睁开,晶亮的目光变得幽深,宛如浩瀚海面之上俯瞰大地的孤行者,他缓缓开口,“我不会做破月教的教主,阿公,我不属于这里。”
戚秦穆一震,下意识地后退两步,这一刻,戚景行的神态举止,太像破月了,他心中抽痛,几乎忘了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