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阁老看余下的一些课业,都是些“大学之道”还有些“浮费弥广”的杂论,都沾了水渍,看不清了。
聂老翻出了小笔,在课业空白之处写下
“师恩难偿,国士无双。”
“大晟儿郎,惟善永昌。”
聂老有些醉了,也有些累了。
聂远案睡着了。
天亮了。
亿万朵微云承载不住漫天的湿意,平静了多年的死江翻起涟漪,红鲤争相跃起,似要去迎水门而来的贵客。
六月的夏竟零落了雪,这是郃都百年难遇的盛景,润了郃都干了那般久的田,农人却只以为是随风来的柳花飘絮,任由他落在肩。
选在了一个不起眼的长风日,白絮纷飞,又转瞬温于旭日东升之节。
没人发现,这郃都落了雪。
今儿要议事,海景琛早早起来备着些文卷,唐堂镜睡得浅,这会儿趁着露水儿都还未干就起来逗着猫奴。
“红豆,不许攀折先生的花。”唐堂镜道。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红豆,不听你主子的。”海景琛说道。
唐堂镜却低下了头。
海景琛甚少这样失言。
杨立信从前起的比两位先生早多了,最近却越来越懈怠。
向执安也起来了,说“昨晚儿确给杨立信这厮累够呛。”
海景琛咳了一声,赶紧往正事上说“主子,这棉睢的陨铁案,你如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