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陆天承去了东宫做太傅,聂老也未站什么立场,这事儿让二人许久都未说话,东宫被剿,先皇不计前嫌,对陆老尊敬有加,陆天承进先帝内阁那日,若不是陆天承自己拦着,先帝很愿意叫一声“相父”。
就这么吵着掐着,晟朝却徐徐扩张。
姜满楼与赵思济的日益壮大,守住了南北两道阙口,使得外邦数年如一日的被压制在骆济山脉以东的贫瘠的土地。
先帝为政时期以皇后娘娘母族为首的林家大业,悄无声息的腐蚀着晟朝的百官,众人束手无策之时,崔治重如天降的神来一笔,又将晟朝政局打烂成一团,包括陆老与聂老门下众生。
这仗是崔治重打的最漂亮的一仗,众人只知林家被剥了血肉,也不知三品以上能全身而退的大员压根也不存在,扣上个莫须有的帽子就空了你的权,动辄禁足在府等候督察院的整查。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本就不屑于在朝中攀附结党的聂老与陆老再此刻被舍弃,在林家重腐案还未拨云见日之时,皇后一族又与国子祭酒和十二监宦官沆瀣一气。
再到现在的向执安携刘懿司入都,晦暗与明光只在一线之间,聂远案本可翻了这乱世。
如水般的记忆入海,聂远案知道,晟朝将不得安宁。
聂远案的思绪逐渐迷糊,他最后只听见唐堂镜的滚轮椅摔倒的声音。
官帽被打湿在雨夜,泥泞的马踏传来,从马背上掉下来的向执安奄奄一息。
向执安在这个世上没有亲人了。
父母丧生,长姐殒命,赵啟骛生死不知,连刘懿司都已经魂归神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