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执安与海景琛送了一段又跟了一段,直到上梁的人马消失于边际,再也看不着了。
向执安与海景琛二人闲话往回走。
向执安说“景琛,其实我日日都害怕啟骛出事,却还要送他出行。我私心不愿,但是他有他该做的事。”
海景琛说“世子与主子感情甚笃。”
向执安说“我本是个罪臣,得家中谋算,天又要我做个乱臣,今朝吃了饭,还未知明朝吃不吃。但是我却想啟骛长命百岁,是不是可笑?”
海景琛说“世子为了主子,也会长命百岁。”
向执安说“那时我身处郃都,人人欺我,啟骛自身难保,亦尽力护我。后我又守城的将领盘剥了个干净,一无所有带着司崽聂老杨叔,身上就剩几个铜板,第二日都要没米下锅,杨叔晚上要偷些钱银,保着我们的体面。我不知啟骛如何得知,夜奔千里,送钱送银。”
向执安脸上带着笑意。
“那时我父母身死罪人坑,我无法安葬,夜夜不得好睡,啟骛替我安葬父母,解我愁苦。”
“我一路被追杀,司崽跟聂老的命也系在我身上,那日我本应该身死益州,啟骛神兵天降,免我灾祸,护我平安。”
“罗绮羞辱于我,太子糟践于我,毛翎恐吓于我,啟骛却一一拨开,捞我于血海之中,惜我于万人之上。”
向执安低着头踢着小石子。
“我知他起初并非对我有情,他是不是与世人一般,谋我钱财,换之前程。我也曾想这般利用,我又该如何自处,我有一日于应州酒楼,瞬时明了,我自当愿意的,他踩着我往上,将我踩至烂泥里,我也甘愿。但是他没有,他惜我如玉,待我以诚,可我时间有限,群狼环伺,没命了什么都来不及。没有人会只为我而来,但是啟骛会。”
二人往棉州的院子走。
海景琛说“主子与世子心心相印,自当会有好结局。乱世之中,仰慕已是不易,谈何情深?景琛早已是个笑话,却私心也想君心似我心。”
向执安说“没命了什么都来不及。”
海景琛笑着说“是。也怕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