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啟骛第一次站在这个位置上。
他强装着镇定,按父亲以往的布局行事,丹夷比他想象的更为骁勇,一个个的视死如归。
城楼上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丹夷人好像怎么都杀不完。云梯倒了又直,直了又倒,身边都是高声的喊叫,混着撞木的闷响。丹夷的死士爆出似从地狱传来的冲锋号。
疯狂砸向丹夷的火油似起不了一点作用,女墙都被投石车砸烂,这一次,丹夷有不胜不休的必死决心。
乌压压的人群在城墙底下都像蝼蚁。赵啟骛甚至感觉自己要坠下去。
官兵的叫喊声越发震耳。赵啟骛麻木的指挥着。但是他没有主心骨,他甚至不知道何时该开城门迎战。
迎战时候的自己又该如何取对面舍力的首级。
与自己一同的将士已有被射倒在城墙之上,喷涌的鲜血让赵啟骛仇恨又慌张。
“统帅!现下如何!”将士的声音击败了敌军的冲锋号。
这一句统帅点亮了赵啟骛的眼,他现在站的位置,不是上梁世子赵啟骛,他现在是上梁统帅赵啟骛!
赵啟骛割伤了自己的手,尝到了鲜血的味道,他不是父亲嘴里上梁的闲散雁,他是父亲不知的苍角鹰。
赵啟骛淬去嘴中的血沫,他只想吮吸丹夷舍力的血。
赵啟骛大喝一声,“迎敌!”
城门大开,赵啟骛首当其冲驰马杀入敌军,此刻血脉喷张,羞愤把他压抑在骨子里的怯弱杀了个干净。统帅两字让他直视自己肩上的万民生血。
“不妨,试一试,我能否真的与你并肩。如此怯懦无能的赵啟骛,配不上颖悟绝人的向执安。执安啊,骛郎不会给你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