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来。
实在说不上来。
赵啟骛想起那句“我害怕”。
又想起那句“好睡”。
赵啟骛想起他的疤,他的眼,他的泪,他微微颤抖的肩。
赵啟骛看到向执安的侧脸,他的眼梢总是藏着冷清,却在见到自己时眉眼弯弯,这会儿看着浸着水意。
赵啟骛的胸腔隐隐作痛,老是浮着那日他在莳州街头拖着向执安的情形。
那一里路,成了赵啟骛心里反复被撕开的血痂,扯一次,便痛一次。
好似咬人的蛇,无声的在胸口蜿蜒,常在最软处,狠狠掐住最嫩的心尖,成了赵啟骛情动之后的最心痛的怜惜。
赵啟骛说“你刚刚说的话,再问一次。”
向执安说“什么?”
赵啟骛说“就一辈子那句。”
向执安沉默。
赵啟骛说“快点!”
向执安还是沉默。
赵啟骛说“一辈子庇护,”
“未尝不可。”
向执安转身瞪大了眼。
赵啟骛的脸在夜色里,除了他的唇与下巴,什么都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