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超群鼻子一酸:“嗯,回来了。”

“过段时间该打谷子了吧?”汤母神色温柔的和汤超群唠着家常,“到时候记得去找你陈叔儿借碾子和耙子,风车得去你幺舅家借,你一定要记得提前去说,免得到时候都接出去了。”

“天上鱼鳞般,晒谷不用翻。夏天一会儿一个天,你不要光顾着看书,得看着点。谷子要是淋了雨,得烂。你后头一年都得饿肚子。”

絮絮叨叨的,说不到一个尽头。一直咳的喉咙受不住,干涩发紧。

汤母抿口温水,不免想到。

每一次儿子端给自己的水都是刚好可以入口的程度,从喉咙一直温下去,熨帖了整颗心。

她刘霞一辈子,有这么一个好儿子,是她的福气。还能有啥不知足的?

“还有地里的苞谷”

“好了!”汤超群突然打断,笑的有点勉强,“妈,你一下子说那么多,我记不住啊。”

汤超群眼角的泪像颗针,搅烂了她的心肝肺。

汤母哑了声:“那妈,后头点再给你说。”

“行。”汤超群怕自己再在这里站着会忍不住,“那妈,我先去把草药嗮上。”

汤母:“去吧。”

屋子里和外头的地没有什么区别,就是不大的一块儿地被反复踩了几十年,更夯实些。

汤超群胡乱的抓起地上的草药,逃似的冲了出去。

严实到失去所有空气,难以供养植物生存的贫瘠土地上只剩下散落的残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