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钱塘似是很远的地方,只怕这一生的足迹都无法走到。
她迷迷糊糊地想着:我是不是死了?母亲接我走了吗?
额上的伤口开始火辣辣地疼了起来,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冷气,便睁开了眼睛。有一瞬间,眼前光影流动,她似看见了一只飞舞的蝴蝶。
过了片刻,那蝴蝶消失,她渐能清楚地视物,原来她是躺在一个蒙古包里。
她坐起身,身上已经被换上蒙古女子的服饰,长发也被梳成两个发辫。她有些不太习惯,虽然身为回鹘人,父亲却一直把她打扮成汉人女子的模样。
一个十五六岁的蒙古侍女走了进来,见她醒过来便抿嘴笑了笑:“小姐好些了吗?头上的伤口还痛不痛?”女子说的是回鹘话,这也没什么新奇,西域各民族杂居在一起日久,许多人都通各种语言。
她虽然觉得额上甚是疼痛,却不愿表现出来,只淡淡地说:“我没事。”她迟疑了一下,忍不住问:“海如风呢?”
一提起这个名字,就觉得心里一阵刺痛,他原来竟是蒙古人。
她从来都不曾想到过他竟会是彪悍的蒙古人,他的容貌如此清秀,任谁一见他,都会以为是来自江南的才子。而她又对江南和汉人有着与生俱来的好感,若是不曾听过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她或者也不会一见钟情地爱上他。
只是她却仍然觉得奇怪,谁都知道蒙古人一路西渐,灭了许多小国,如今即是到了高昌城外,顺手灭了高昌也是意料中的。但他为何会冒险进城,还故意与她相见?他如此煞费苦心,难道真如大嫂所言,只是为了再见大嫂一面吗?
一念及此,她的心又是微微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