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奚问星完全不能理解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语,在一群被安排向慰灵碑献花的孩子中,他穿着漆黑的小西服,手里捧着洁白的花束,脸上的表情呆呆的,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其他孩子嚎啕大哭,或是呜咽着用手背擦拭泪珠时,他听从工作人员的指挥走上前去,将花束放在冰冷的、无机质的石碑下。

平静得好像那个去世的女人与他无关似的。

他的记忆很好,可是那天他记得的唯一一句话,就是在他献花时进行直播拍摄的工作人员漫不经心地跟同事聊天。

“这孩子怎么不哭呢,算了,把这段掐掉,切三号机的镜头,议员的眼眶都红了。”

仪式结束后,天空昏暗而阴沉,没一会儿就下起大雨,他和父亲撑着黑色的伞,像一艘沉默的渡轮逆行在风雨中。

奚问星记得母亲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微笑,还有生气时皱起眉头的样子,他的记忆力就像是一台摄影机,通过他的视角忠实详尽地记录下和母亲的点点滴滴。

闭上眼,脑海里的母亲还是那么亲切鲜活,他还无比清晰地记得被放假归家的母亲高高举起时,闻到她身上星际航船免费提供的焗豆的味道。

那味道甚至还有点恶心,但奚问星就是对它念念不忘。

关于母亲的记忆再也不会增加了。

这就是死亡。

beta之间没有信息素结成的羁绊,就算失去伴侣,通常也不会对他们心理造成太严重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