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不说话,王墨下意识伸手去摸褥子,果不其然,湿了一大片,又尿了。
他呼出口气,缓声道:“是我回来的迟,叫您委屈了,不就是尿了嘛,换了就……”
玄鳞的右手缓缓握成拳头:“为了一百两银,要和我这个瘫子同处三年……你若要,我让管事拿给你,你现下就走。”
王墨双目圆睁,摸褥子的手停住,这一刻,他甚至忘了呼吸……吴家大爷咋知道一百两银的事儿了。
他蓦地想起今儿早出来得急,纸头子、钱袋和换下来的里衣放在一起了。
就要去找,一偏头,却见正在炕里头。
王墨只觉得耳中“嗡”的一声响,脑子里一片白。
好半晌后,他才缓过神,口中重重呼出了口气。
他心里头明白,吴家大爷既这般说了,定是会这般做的。
可、可是他走了,他咋办?
他尿得浸湿的褥子,后背连到大腿的腐疮,稀得没有几粒米的饭食……他走了,谁管他?
王墨咬了咬牙,手攥成拳头又放开,放开又攥紧,直到手心里一片汗,才下了大决心的道:“我、我家拿了四十两银,我、我拿了八两。银子用了,我身上就一两了,走了……还不上。”
玄鳞轻嗤一声:“不用你还。”
王墨一愣,不知道该咋回,他喉咙口子发堵,唇角起颤:“那等你、等你后头好了……我、我就走。”
玄鳞掀起眼皮,看了他半晌,又重重闭上了。
忽的,一道细声钻进耳里:“我、我会好生待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