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轻舟看着他的目光像是从来不认识,冷漠的拒人千里。声音也极冷,听了都觉得像是被凉水浸泡过。

云诞咬牙,“段轻舟!如果不是你,相墨从悬崖掉下去必然会死,如今他没死,你究竟要掩耳盗铃到几时?”

“如果国师执意认为是我做了手脚,大可怂恿周王讲我头颅一刀砍落。我段轻舟,无话可说。”

段轻舟将他视若无物,语气想死寂潭水一样没有波澜。

他坐在反潮的草垛上,狭长眸子微垂,自顾自整理衣袖,糟破洞环境难掩矜贵的气质,碧蓝色衣袍是这阴暗地牢里的唯一亮色。

“你自私至极!为了一张脸保下一个祸害,早晚要让天下大乱、让天下人替你承受罪罚和业果!你扪心自问,还配为尊者?”

云诞几乎歇斯底里。

段轻舟气定神闲,语气都不变,“当初紫渊帝君并没有说一定要杀了他,而是给我选择。我既然选择了挽救这条路,便是正道。”

“这世间除了帝君以外,没人有权力指责我做的对与不对,包括国师你。”

“我从前不想把这话说到这么绝,人都要留三分薄面。可你非把我逼上绝路,我只能跟你撕破脸皮。”

“我从不信这世上有什么注定之事,事在人为,我希望天下稳定,也不愿没有理由的夺走一条鲜活生命。”

“时至今日,六殿下都没有做错什么,所以我不愿意他枉死在你剑下。倘若来日他真的有作恶的表现,我自会放弃对他的挽救和帮扶,不必用得到国师怂恿周王杀他。”

云诞听着,脸色越发青紫,牙咬的吱嘎响,竟气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最后怒极,冷哼一声,甩袖离开,“段轻舟,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反倒恨我。包庇一个注定的祸患,你是自作孽不可活!”

“相墨我一定会杀,而你,你就好好在地牢里待着吧!”

男人无动于衷,淡淡的说,“恭送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