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的是三子,段卿何错之有?”相钰看着男人跪姿笔直,眼皮一掀,薄凉之下露出些许兴味,“不过既然段卿有心,衣不解带也未尝不可”段轻舟听他将单个词语剔出来,那耐人寻味的语气,登时心如擂鼓,手心攥了汗。
下一刻要解释,便听周王轻笑一声,“那寡人便准了。”
待周王走远,段轻舟也起身走到门槛处,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相墨的手还在外面。便又走到榻前将少年的手轻轻放进薄被里,避免碰到那条狰狞的疤痕。
在习惯性的给人掖好被角后,他回神,神情有些苦涩。
从前给方书年掖被角成了习惯,本以为早该忘了,没想到又在不经意间重复了这个动作。
他不由得看向相墨的脸。
九分像。
唯有眉心那一点殷红朱砂,截然不同。
方书年没有,相墨有。
人总是会耽溺于过往,偏生那少年乖巧听话又尊他敬他,赐他阴暗泥沼中一段好时光,让他无数次梦里奢望回望又失望。
当年冷眼观屏画,如今已是画中人。
许是他段轻舟孤鸾星命,舍弃元神护住了珍视的下神界,却独独落下了他。
当年风流满枝头,却不屑于春风,少年笑眼灼灼,神情也乖巧温柔,却是非要失去一回痛彻心扉才肯剖开胸膛看看其实自己早已动了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