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景物斗转星移,这次倒是没有再眩晕了。
景物定格的一刹,一声尖锐的叫声在耳畔响起,“不要!”
带队的将领将刺刀狠狠捅进死死护着小男孩的妇人心脏处,拔出时带出来的血喷洒石子路上。
小男孩挣扎着要去捂着夫人汩汩冒血的伤口,却被一个高大的影子笼罩住了。
紧接着,小男孩的脖子便被掐断了。
一列兵四处搜罗,能砸的全砸干净了,最后一声令下离开了府上,地上陈列着横七竖八的尸体。
方书年看着面前的惨状,只觉得心惊胆战。
脑海中有一道声音缓缓诉说,女童稚嫩的声音压抑痕意滔天,“在我及笄那年的盛夏,昏官以私藏朝堂要犯抄了我的家,杀了我的父母,我被母亲藏在床榻板底侥幸存活,从此四海为家。我云骁发誓,有朝一日必要仇人血债血偿!”
随后他便看见云晓伪装成男孩子在接头四处流浪,拿着那把红缨枪,在征兵时进了军队,去往黄沙满天的漠北。
“你说她跟一群男人同吃同睡同住一起上战场,能一直不被发现也挺厉害,怎么做到的呢……”
段轻舟看了一眼唯一能和自己对话的小徒弟,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顿时感到泄气,“算了,你又怎么会知道。”
方书年抬眸,仅望了一眼便闪躲了一下,低了头。
男人好似生性就这样浪荡,一双勾人的桃花眼一转便是风流,薄唇总是噙着笑,仿佛写“要不要……来玩儿玩儿看?”这样的引诱字眼,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总之根本没有个师尊样子。
更难想象到这种人竟然能混吃等死排到了长老的位子,看着他,就不难了解玉坤山这些年来逐渐没落的原因了。
方书年心里这样想着,面色却不改分毫,眸子微垂,依旧一副任人宰割的温顺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