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阿力了没?”
信中一些被他忽视掉的内容,在此刻清晰起来。
寺中幸免于难的女子说。
她经常见到那孩子抬头呆呆地望着天,眼中空茫茫的,仿佛对这世间没有什么留恋,也没有什么欲望。
后来空茫化作了宛若坚冰般的壁垒,那孩子的脸上也没了笑。
顾离月不住流泪。
信中的话像是画面一般,顾离月看着阿力长大,看着他变得不爱笑,最后来到了自己的身边,脸上逐渐又有了不易察觉的笑意。
“怎么办,怎么办啊…”顾离月掩面痛哭。
但无人能给他回应。
顾离月大病了一场,卧病在床时整个人看起来都没了生气。
像是仅留了一副空架子,可以随意处置的物件一般,这副样子吓坏了长公主。
她不停地请太医为顾离月诊脉,但得到的回复要不就是不知顾离月得了什么病症,要不就是摇头叹息,说是什么心病所致。
这起子的空话让长公主格外恼火,狠狠发了通脾气才肯罢休,又责令他们必须尽快治好顾离月。
陆时晏也去看过他。
顾离月的样子比前世那时更为吓人,有时他忍不住的想,这事是不是他错了,或许不该告诉顾离月的。
“我知你在怨我,觉得我不该将此事告知于你,你要是有怨念,可以冲我发,何必把自己整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叫姑母看着伤心。”
顾离月躺在床上,双眼空洞地看着床顶处的帐子,“子玉…我不怨你…我怨的是我自己罢了。”
嘴唇启合之间,无尽的空廖感而生,仿佛茫茫山海之间只剩他一人孑孓独行。
看他这样,陆时晏便知道什么样的劝导之言都不会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