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全部说出来,程钧也知道此举甚为不妥,他身为一个外人,仗着父亲的身份,肆意进出两坊,还用坊中的东西满足自己的私心,此时,他只能由衷地期望,让惩罚不要牵连别人。
“夫人,事情皆由我而起,请您责罚。”
半大的少年深深的弯下了自己瘦挺的背脊,平静的口吻下是深藏的惶恐。
良久,身前投下一片阴影,他听见夫人轻柔的嗓音在跟前响起:“起来吧。不管你怎么说,这件事,你父亲的责任最大,责罚的事我会亲自与他说。”
程钧心下一沉,听见夫人继而道:“至于你,念在初犯,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他不敢起身,眼睫低垂,“夫人请讲。”
“你做的这件东西,还只是半成品。真正完成的时候,它能看到许多许多现在我们肉眼看不到的东西。”
“真的吗?”少年倏地抬头,周围的铁匠们也都小声议论,那是现在的他们想象不到的场景。
“你试试看就知道。”卫蓁只提点到这里,“完成它的这段时间,许你在坊里进出。”
“谢夫人。”他再次弯下了腰,这次,是由衷的欢喜。
程钧此事,暴露了两坊管理不严的问题,她固然可以从严处置,让人心生忌惮,然而,卫蓁看着手里的铁皮筒,她可不能让当代的列文虎克就此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