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一旦到了被发配地区,入了籍,她一个无实权的公主就很难把人招到自己手下了,在路上则不然,有的事会方便很多。

卫蓁心里一个劲儿的祈祷,希望能让自己捡漏成功。

凉州城外三十里

已经九月下旬了,午后的阳光直直照射在人身上,时间一长,还是晒得人汗流浃背、口干舌燥。

远处连绵起伏的小山坡,拉出的影子不过寸长,毫无用处。辽阔苍茫的天地间,只路边兀自耸立着的小二层泥瓦建筑,还算给这片荒凉添了些人气。

此时,正有一行约二十来人的队伍随意席坐在路的另一边休息。他们与建筑物隔路而望,却没有一个人敢提出要进去里面歇会儿的。

那是大周的驿站,而他们,只是一群被流放边境的犯人,即使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在不久之前还是那样的衣冠楚楚、声名煊赫。

负责押送的三位官员还能轮流进去要口水喝,犯人们就只能用所剩无几的唾沫努力湿润着自己干裂的口唇。

在这一行人中,最显眼的莫过于两位不过十一二岁大的少年少女,他们年龄相仿,眉眼相似,很容易就能判断出这是一对兄妹或姐弟。很难想象,这般年纪的孩子,究竟犯了何等大罪,居然要受到发配边疆这样的惩罚。

比周边气温还要高的是女孩的体温,连日赶路,少水少食的条件下,人总是会更容易生病。队伍里有几个人早就撑不住倒在了路上,她很可能就是下一个,因为这已经是她高热的第三天了。

男孩正在不断地小声安慰她,恳求她能撑下去。

等一下他要去向领头的官员求些水来,但在那之前,他得不断地给自己鼓劲。

毕竟他的腹部还有一道未消的青红带紫的印记,那伤痕与领头官员的鞋底大小别无二致,是他昨天去讨水时留下的。

感觉可以了。

他遂站起来往队伍前方挪去。

散乱坐着的人堆里,他站起的身影是那般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