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曲落, 舞女谢了幕,座下几人扬手鼓掌,口中叫好声连连,不失高喊‘再来一个’的。
阿默尔仰躺在座上,肚腩朝天,嘴中嚼酒,模样好不气派。
坐在斜对面的礼部尚书是最先看不下去的,当即将杯盏重重置于桌上,砸得一声不轻不重的脆响,惹了人都看了过去。
他双手置于膝上,面色不虞,一声冷哼自鼻腔中挤出:“尔等是我大梁的贵客,只是诸位既是作为遣使来到我大梁,这儿的规矩也应当是要守着些的。”
阿默尔来了兴致,尾音上扬:“哦?不知看个舞还有什么规矩?”
礼部尚书一听这玩味的语气,胸腔中便怒火更甚:“非是尔等看舞的规矩,是尔等面圣时应有的节礼!我大梁皇帝霸统中原,两帮结交友好多年,如今你们竟是这幅做派,实在太伤我等交好之心!”
话音落地,全场缄默,落针可闻。
阿默尔收起了嘴角玩世不恭的弧度,施施然坐直了身。
看向礼部尚书的眼神中落了几分不耐,出口又是笑意满满:“这位大人说的是,我等人生地不熟,加之在草原里没规矩惯了,初来乍到多有冒犯,还请诸位见谅。”
言罢,还特意转过身来面对着季柕,抱拳虚行了一礼,重复道:“见谅。”
季柕也是大度,没有将其放在心上,摆摆手就当这事掀过去了:“朕知晓诸位向来自由惯了,我大梁规矩颇多,大抵是待不舒坦的。”
简昕偷瞄见了他暗中递过来的眼神,福至心灵,当即就同他打起了配合:“可说是待不习惯,臣妾却有见着一人,在这京城之中过得好生如鱼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