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柕看着那一双不过瞬然便红了的眼睛,心下一噎,已经含在嘴边的呵斥忽然便像泡沫般散了开去。
他微微拧眉,摆手示意屋内其他人:“都先出去,赶紧的。”
催促之意不甚明显。
殿内的宫人正死死低着头,当即眼观鼻鼻观口,踩着碎步忙往外走,不过眨眼间便空荡荡没了人。
季柕将视线重新落回到面前之人的脸上,却见简昕也同样直勾勾盯着他,鼻尖微红,双唇紧抿,一副倔强得要死的模样。
不过几瞬,季柕便败下阵来,妥协地自底下抽出一张平整的信纸,递到她面前。
“给你就是了,眼泪给朕憋回去。”
几乎是在他弯腰的瞬间,简昕的眼睛就没有从他的手上移开过,直至东西到了面前,她一把便将信纸抽了过来。
轻薄的纸片刮过指腹,如锐利的刀片般划出了一道细长的小口。
季柕吃痛地将手收回到面前,不过几秒,隐约的殷红便顺着伤口渗了出来。
反看面前的女人,正对着那张通篇把他夸得天花乱坠的废纸目不转睛地看入了迷,丝毫没分他一点眼神。
气得他两眼一闭,转身坐回到软塌上,拿起杯盏吨吨吨下去几大口。
两人一站一坐,两相背立。
季柕只觉窗外的花忽而便变丑了好些,红的那么红,紫的那么紫,招人烦得很。
特别是身后不时便传来的几声吸鼻涕的声音,着腹腔内涌上的躁意便更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