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五应了声,一脚跨出门槛,临走前不忘替季柕将书房的门阖上。
门窗扇起的风只轻轻一带便将桌上的几张纸片吹到了地上,季柕无暇顾及脚下无足轻重的小纸条,视线落在杜和裕写下的状纸。
密密麻麻的字迹如蝼蚁覆于其上,每多看一行,蹙起的眉头便会紧一分。
待整整两张全部看完,桌前坐着的人愁云密布的脸上好似要结成苦瓜。
三年间两地的书信往来断断续续,以渝城为中心扩散至周边的城州,最早可追溯至元年,便是他刚登基后不久。
仗着江淮水远,暗中在此处培养势力。凭借此处优越的地利和繁茂的商业,若不是此次突如其来的水患,他估计还得再过两三年才过得来,届时此处恐怕早已被蚕食地只剩一副空壳。
料是周良才自己,应当也没想到麾下的这群人这么没用,才不过一个晚上便将东西都吐了出来。
如今江淮百姓万余口,当务之急是要先安稳民生,城州修缮也是一大劳力需求,大批流民的户籍现下也是个难题……还有面前这张纸上的几十个人,遍布此处至京城的各个途径城,真要处理起来怕是不容易。
要不说某些个老头长得像模像样的,背地里还不知脏成什么德性,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天天给他找麻烦添堵。
一群臭老头,烦。
季柕将眼一闭,上身倾靠在椅背上,心下烦闷不已。
昨日一夜都奔波在外,此时倦意如潮水般涌入大脑,勾连着神经都有些沉重发酸,就连桌角灯光微弱的烛火都窜动地让人有些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