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稠的液体自悬梁上滴落,砸在坚实的地板上,余液飞散,沾染四处。
面颊紧贴在冰凉的瓷砖地上,一呼一吸间都夹杂着挥散不去的难闻的气息。
门牖紧闭,不知何处吹来的阴风,将束在梁柱上的纱帘吹得飘逸散开,帘尾轻轻拂过面庞,带来阵阵不绝的瘙痒,冻得人浑身发颤。
屋内一处角落,身形肥硕的男人正抱头蜷缩在地上,抖动不已的身躯带动着浑身的肥肉都在震颤。
无声的涕泪已经糊满了脸,双目圆瞠,瞳孔中的布满的血丝好像要爆开一样,狼狈的一身全然不像是平日里那个盛气凌人的一县之首。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
有一群人突然冲进他的宅子,杀死了他的发妻,他昏过去了。
这是他的屋子,这不是。
他快要崩溃了,奔溃了,他真的要崩溃了……
刺骨的寒风陡然冲进了屋子!四周的门窗敲击作响,像是厉鬼索命般在夜间丝缕不绝的嚎叫,暴怒地拍打着,不顾一切地冲进来,将他咬碎,吞入腹中。
嚼碎,咀嚼,作呕的血液……
“求求你,求求你了,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剧痛的脖子内已经发不出来任何声音,如空气般缥缈的求饶完全淹没在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