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昕点点头,问道:“有没有前代的官修大事纪或者年表?我翻的几本私著文献都是今朝撰写的,感觉不太可靠。”
“有的,我前几天查阅过,官修的质量还不错。”钱文静扯过简昕的胳膊,凑到她耳边小声道:“我听底下那群史令说,前代兴文字狱,大禁儒道墨,所以记载前代文史的资料极度匮乏。先皇在位时也没有进行文化开放,导致很多史书体例和修撰方式没能普及。”
“难怪我从宫里翻出来的都是一些不能入眼的东西。”简昕恍然大悟。
钱文静也十分怅然:“史官的文库也是今朝才开放的,现下想找个能用作编撰参考的文献实在是海底捞针。”
“实在不行你就把文献学课上的东西讲给他们听吧,凑合着应该也能听懂个大半。”
“我试过了,从体类到特征,现在每日辰时起讲课一时辰。”钱文静眉头紧锁:“但我一个人实在是讲不完,东西太多了,每日只一个时辰也远远不够。”
“我大历史系其他人呢?不能叫来帮忙吗?”
“不现实,全在宫外。”钱文静摇头:“宫里就你和我两人。”
“嘶。”简昕双手环胸:“那就有些棘手了。”
“若你能过来同我一起授课便是最好,可惜了,你穿越的运气,嗯,说好不好说坏不坏吧。”
简昕冷笑一声:“我觉得是烂透了。”
两人经过三大殿,顺着西边的圆拱门朝里走,七七八八绕了一圈后才终于停在了史馆的后门。
为了创造较为阴凉的环境,文库周围破例种植了许多经年不衰的常青树种。密匝的枝叶间掩映着一方六边塔,数来足有八层高。
正对着两人的一面大门自外被封锁,还未走进,便能感觉到自塔里而外透出的一股冷气。
“我昨日特地回来,把里面的锁换到外边来了。”钱文静从衣袖中掏出一把铜钥,走上前去对着那把色泽相近的铜锁一阵捣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