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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觉大脑有一瞬间空白,鼻子倏忽间失去了直觉。紧接着便是止不住的两股温热自鼻腔中缓缓流出,弥漫着一丝腥甜。

袁西:“……”

简昕:“……你,你温柔一点。”

被砸懵了的袁西一瞬间老实了下来,望着鼻间滴至地上的血点久久不能回神。芙秀趁时将他再度拎起,粗暴的动作比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任由着滴下的鼻间血在地上画出一道血线,直从门内延伸至门外。

目送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简昕望着地上胡乱的血水狼藉,只觉得头皮一紧。

她这几日应该没惹芙秀生过气……吧?

翌日,晨昼初现,宫门冷落。前朝罢朝几日,只留得几个品级不高的官员仍风雨无阻地来宫里办值。

季柕闲坐在御书房里那张高脚木桌前,桌角置红黑两墨,狼毫在握,蘸一笔,写一笔。

细软的笔尖贴在纸面上,随手腕轻转,勾出细而有劲的线条。墨锋微枯,显出几分傲然恣意。

待最后一字收笔,他将手中的狼毫搁在笔架上,转手握起笔尖蘸红的另一支。

季柕拢了拢衣袖,修长的手臂悬于空中,他将笔尖对准方才所写内容的左侧,行笔流畅地落下几字。

候在一旁的赵正德探头一瞧,纸上的内容尽现眼底。

黑字:“某某请,皇上万安,某城近日百姓怎样,年初收成如何,月底赋税如何,盐铁营收如何,集市营管如何……”

红字:“朕知道了,甚好,爱卿治城有方。”

……

哦,是在模仿朝臣写奏折呢。

他忍不住上前道:“陛下若是想批折子了,不若就将大臣们先放出来吧。”这一直自娱自乐的也不是办法啊。

“哼。”季柕搁下笔,冷声道:“不让他们吃点苦头便懂不得什么叫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