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黑衣男子抱拳应道,随即后撤几步,从身侧敞开的窗户翻身而出,悄然无声地消失在夜色中。
“袁西。”季柕又喊道。
听闻自己的名字,隐没在阴影中的少年上前一步,昏黄的烛灯映照出半面精致的面庞:“属下在。”
季柕没有急着下指令,抬眸望了他一眼:“袁沐近来可有曾跟你联系?”
“回禀陛下,师父三月前曾来信,说是准备身赴漠北,路迢水长,信往不便,待他回来后自会告知陛下。”袁西双手抱拳,恭敬回道。
季柕点点头,语气缓缓:“袁沐伴朕一同长大,生性自由,朕也不愿困他于方寸间,去年便许诺准他出宫。”
“你六岁便排于司卫之列,我当初将你遣派与袁沐整训,是希望你能学得其剑术之一二。但他那性子,你最好是避着点。”
身为暗卫,最需一颗忠主之心,若有背离之意,即是弃主,是大不忠。
自古帝王最忌违逆,当初袁沐执意解甲弃功,他便是念在旧情才堪堪应下。
但允诺出宫,袁沐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袁西将佩刀置于腰侧,单膝跪地,右手合指覆于左胸前,郑重道:“属下誓随皇上。”
听到肯定的回答,季柕方满意地点头:“朕记得你上个月刚至舞象之年。”
宫中事务繁杂,多有不可自明面入手的,于是便历代培养了一批活跃于暗处的司卫。
皇家司卫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年满十八,方可独立执事。因袁沐离宫,年前还未满十八的袁西已停召四月有余。
袁西应道:“是。”
“这是你师父任职时所佩戴的卫令,如今交予你。”季柕伸手拉开书桌左侧的第二格抽屉,从里面掏出一方木质令牌:“今日起,你便去盯梢未央宫,若有异况,回来禀报朕。”
袁西的目光凝于划痕斑驳的牌面,伸手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