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昕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扶着脑袋坐下,只见镜中人影一晃,杨嬷嬷那双布满沟纹和老茧的手在繁杂精细的头饰中穿梭,发间传来银簪被抽出的剥离感,脑袋陡然一轻。
她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转了转酸涩的脖颈,指着那方木盒问:“嬷嬷,这个做什么用?”
杨嬷嬷顺着她的指尖,伸手打开了木盒,露出里头的一柄木簪。
那木簪很是简洁,未雕丝缕,但不见粗糙。
“这是奴婢做的木簪子,簪身粗,定在发间不易硌,太后娘娘用的大多也都是奴婢做的。”她将簪子取了出来:“百张福请也不知要抄到几何,若娘娘不介意的话,奴婢可以为娘娘重新盘一个舒服的发式。”
简昕点点头,又偷偷瞥了芙秀一眼,一只手在下面扯了扯嬷嬷的衣摆,捂着嘴巴跟低下头来的杨嬷嬷小声商量道:“要不顺便也帮我换一套舒服一点的衣服和鞋子吧。”
“好,娘娘稍等。”杨嬷嬷笑着应下,走到屋角,拉开一架等身柜,凑着身翻找着。
趁着这个空档,简昕细细打量起这间屋子。
屋南放置了一墙的红木柜,柜前的置物架上摆着各式的冠顶,架前空出约三尺的距离,避于北边直晒来的阳光。
没过多久,杨嬷嬷便捧着一方米白色的布料走了回来:“娘娘试试这件,大抵与娘娘穿的尺码差不太多。”
简昕忙不迭脱了那一身二十斤重的袍子,在杨嬷嬷的服侍下换了内服。
这件衣服很是神奇,轻如薄翼但不显单薄,服贴合身,温感恰好。
“这是太后娘娘年轻时先帝赐下的,未曾想娘娘穿上正好。”嬷嬷站在她身后理了理衣服的边角,将她的头发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