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弟子茶时,她并不下跪,而是不紧不慢地迈步,站定在宫显奉的面前,居高临下,右手持茶盏,递过去。
全然不顾旁人如何议论。
“天资卓绝,却有倒行逆施、傲慢不逊之象。”便是当时观礼的长老们对寒素的印象。
而宫显奉在那一瞬间也是有些惊愕的。
因为自己要收下的这个弟子,竟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与先前贴心又温柔的形象完全不同。
但最后,他还是接过了那杯茶。
“师尊,”寒素将这两个字咬得很重,说出的话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
“今日奉这杯茶,我便不跪您了。”
“这一跪,来日自会补上。”
镇宗首座抬起眼看向面前的弟子,却看不透她的眼神。
而她说出的话也像是蒙了层薄薄迷雾。
后来,他才终于明白,她说的“来日补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结为道侣,自然要跪天跪地,夫妻对拜,可不是补上了。
只羡鸳鸯不羡仙,便是他与她相知相守的那些岁月。
转眼间,几十年的时光飞逝。
重华三千六百六十九年元月,是平静破灭的开始。
“奉奉。”寒素笑眯眯的模样犹在眼前。
“我要去中洲南部找几颗药草,不日便回来,到时候记得给我做鱼汤。”她捧着他的脸,慢悠悠地说道。
“好。”她想做什么,他从来都是依从的。
这样的情景,不知有过多少次,而他也并不会太过忧心她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