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枯桑晃了晃小瓶,重新拔出瓶盖,行至裴洵跟前,抬起他的下巴,将东西灌了进去。

裴洵措不及防地挣扎了两下,剧烈咳嗽起来,趴在地上像条野狗,哼哧哼哧地喘着气。

他生前最是要面子,只可惜眼睛瞎了,否则要是亲眼看着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如此狼狈,必定是生不如死。

空气一片寂静,几百双眼睛死死盯着裴洵,排在后头的人垫着脚,努力伸长了脖子往这儿看。

“师叔。”木枯桑解了他的禁声咒,掐着他的脖颈将他往上抬,好让他对着众人,口中吐出的话却是温润有礼,“可惜你看不见,否则见到昔日的同行,应当会开心才是。”

裴洵浑身觳觫起来,从一开始,他听到叶轩与其他人的声音时便在抖,现下更是面露惊恐,瘸着腿往后退却。

“小师叔慌什么,你可是光风霁月的裴宗主。”木枯桑笑道,“来,告诉他们,十年前疫病盛行之际,你的解药,从何而来。”

裴洵咬着下唇一言不发,口中溢出淋淋的鲜血,他这副欲盖弥彰的模样明显不正常。

“咬舌头做什么。”木枯桑掐住他的双颊用力,温声道,“师叔,你在怕什么呢。”

裴洵面目因太过痛苦而扭曲,口水连成丝状滑落:“解药……解药的方法是偷的!”

万籁俱寂。

他终究还是说出来了,尽管说得混混沌沌,但结合他的表现,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方法是偷的,人也是我诬陷的,我做这一切,就是为了将华九云拉下去,坐上宗主之位!”

一句话出口后,后面的就变得顺理成章了,裴洵嘴巴一张一合,一口气都不喘地将当年的真相揭露了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