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桌上的浓茶一饮而尽,算了算时间,距离殿试只余最后三日,这最后三天他已不打算再出来,包括他们刚刚谈及的左相段大人,也不打算在最后关头结交了。
三日后,殿试至。
天尚漆黑时,宫门便大开,迎今科贡士入场。
在所有贡士入金銮殿前,他们要被□□导一遍礼仪,再依次去殿后沐浴更衣,换上统一的新服。
这样既是为了避免冲撞贵人,也断绝了夹带作弊的可能。
当然,胆敢在金銮殿上作弊的,几十年间也不定出现一个。
陆尚自入宫便是排在首位,也是第一个沐浴更衣结束的,但结束后还不能乱动,要去隔壁的偏殿里等着所有人都结束,届时再一同进入殿堂。
也是在偏殿中,他见到了会试时的二三名。
在他埋首在家时,其余学子早私下见了不知多少面,到了宫中又是拘谨,下意识就会去找相熟的人攀谈。
到最后反是只有陆尚孤零零一人站着,左右无人,硬是留出一个真空带来,偏他自己浑然不觉,负手而立,全然不见半分窘迫。
随着最后一人完成沐浴更衣,等待门口的宫人鱼贯而入,管事的太监掐着尖细的嗓子,令所有人按序站好,再一并离开。
陆尚仍于首位,随着抬脚,身后跟着的数人也相继动起来,跟在引路的内侍后,去往能定他们半生的殿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