塘镇的商户虽约定在观鹤楼一聚,但陆尚并不觉得他们能想出什么解决办法去。
果不其然,众人在观鹤楼待了一整个晚上,最后也只能试探着往外送人,若是能联系到府城的郡守大人,大人又要帮他们,这事就能解决了。
陆尚作为陆氏物流的掌控者,对塘镇内的诸多线路最是熟悉,最后就由他负责出城路线,等其余人家收集够了足够的证据,就派人把证据送出去。
聚会将散时,有位易老爷发了狠:“若是郡守也不管这事,那咱们索性把事捅大捅破天去!老夫有一远方亲戚乃是京城官员,虽十几年不曾联系过,却也可派人上京,求其帮忙,直接告御状就是!”
此话一出,其余人皆是侧目,连陆尚也未能免俗,向他投去惊讶的目光。
之后几天,诸多商户都在明里暗里的搜集证据,为了扳倒施县令,有几户人家宁愿自损八百,把前些年行贿的证据也拿出来了。
而施县令在塘镇作威作福多年,除了压榨商户鱼肉百姓之外,他家中的两个公子也不失什么好货色,一个好色成狂,当街强抢良家女的事也是常有,就镇上百姓知道的,已经有不下十人了,这十个好人家的姑娘有些被收做了通房,更多则是彻底没了下落,生死不知。
另一个则恋武成痴,隔三差五就招人与他对打,打死人也是常有的。
一番搜集下来,施县令一家的罪状写满了一整张纸,随便一条列出来,也能叫他颈上人头不保,万死难辞其咎。
陆尚已经从最初的愤怒到后面的坦然,他细数罪状书上的人命,十几年来被记录在册的就有上百人,更别说还有其他未留名姓,死得悄无声息的。
这还是只一个小小县令,一个并不算富庶的村镇的县令……
陆尚闭上眼睛,痛到极致,已没了任何情绪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