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有几分良心的县令会派人严查此状,可那些商家明面上应了,转头就跟百姓说普通稻谷都卖完了,只剩下价格略高一筹的精细稻米,偏偏等他们拿出来一看,跟之前的粮食并无什么两样。
而掌柜还大言不惭道:“咱家的精米数量稀少,一斤八十文。”
“八十文?”前来够粮的百姓倒吸一口冷气,“这不就是最此等的粗稻吗?之前不都是八文钱一斤?”
掌柜面色一变:“去去去,什么人也敢来咱家门口乱说,什么粗稻,这就是精米!就是八十文,爱买不买,不买快走,下次来连这八十文一斤的米也没了!”
家里小有余钱的人家只能忍痛买下两斤,却不知那粗稻里还混着石砂,到最后过滤完,只剩下一斤出头,而更多普通农家买不起高价粮,只能空手来空手回,一路唉声叹气,回家还要面对妻儿父母失望的眼神。
陆尚在山上待了两个月,期间未曾下山一次,直到八月底,山上的禽畜从上千只锐减到不足二百只,其余患病的都焚烧掩埋,偌大的牧场里全是焚烧后的烟熏气。
掩埋完最后一批动物尸首,陆尚望着空荡荡的牧场,狠狠抹了一把脸。
他调整了一番表情,转头面对山上的长工时,已恢复了往日的冷静:“这两月辛苦大家了,如今山上需要照顾的东西也不多了,就不用留这么多人了。”
此话一出,众人面色剧变。
好在陆尚很快又说:“并非是要解雇你们,只是今年大旱,连山上都出了这么多状况,想必村里镇上情况也不容乐观,随后山上的管事会给你们做好排班,山上留下个二三十人就好,时时看着情况,再就是剩下的那些禽畜,也尽量照顾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