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宁有些羞赧,不轻不重地推了他一把:“快些起来吧,奶奶都念你好久了,也不知道你昨儿什么时候回来的,可跟奶奶说话了?”
陆尚摇摇头:“只说了两句,没多言,我也是到了府城才听说,冯少东家得中案首,料想他可能会找来家里,没成想还真被我撞见了。”
提及冯贺,姜婉宁眉头微蹙。
陆尚说:“昨天我跟他们一家也都说了问了,听了他们一家的想法,无非是感念你的指导,要好生感谢,他们原是想着大办宴席,在宴上感谢的,只是冯贺摸不准你的意思,这才赶紧阻拦了去,好说歹说,也只是他们一家人过来,拿了银票来。”
“我也不知你心里想法,便没有一口应下,只说了其中利弊,以及最一开始说好的,你不管面授,只通过书面指导,是冯贺先违了约,惹了你不悦。”
姜婉宁眉目并不见舒展,低声说了一句:“不是违约不违约的问题,是——”
话到嘴边,她却不知如何表达了。
她是有些不悦的,但又不完全是因为冯贺打探她身份,又将她身份挑明给家人的缘故,她好像更是厌烦,明明是她做的事,最后偏要归功于一个并不存在的先生头上。
而这所有所有,只是因为她是女子。
但凡她能换个性别,莫说只是罪臣之子,便是罪臣本身,只要有真才实学,只怕也有数不清的人上门求教,而非像现在这般遮遮掩掩,全然被束缚在了女子之身上。
可是,求学的本意不是为了上进吗?又为何要在意男女之别?
就说她之前在京中认识的一些闺中密友,哪个不是自幼熟读诗书,更甚者,她们比书生还多学了琴棋书画,还学了管家做账,又或者什么厨艺针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