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字字句句都说着先生,可眼睛始终落在姜婉宁身上,更是祈盼着她的意见。
姜婉宁忽然有些厌倦了。
就是明明双方都知道实情,却又要因为那些无谓的世俗看法,各自演着戏,借着一个并不存在的“先生”,来达成这场所谓的邻里拜会。
冯老爷和冯夫人都是长辈,她的家教叫她无法对两个长辈说出什么苛责之语。
如此能叫她发泄一二郁气的,显然只剩下一个——
“少东家。”姜婉宁叫道。
“在在在!”始终缩在爹娘身后的冯贺站出来,直面上姜婉宁,更是脸上一阵火辣。
当初陆尚再三与他叮嘱,只说“先生”不愿出世,对他最多书面教导。
而他却私自打听,挑破了“先生”身份,更是借着距离之便,几番上门请教,尤其是到了院试前一月,他几乎每日都要来陆家,更是常有失言,直接向姜婉宁请教。
如今他又顶不住爹娘压力,把爹娘带到姜婉宁家里来。
冯贺虽不懂什么家国大道理,但言而无信还是明白的。
他重孝道,拦不住爹娘,到头来反忘了尊师重道,把压力全转移给了恩师。
瞬息间,冯贺心里想了划过许多念头,他抬头望见姜婉宁眼中的薄怒,心下一跳,脱口而出:“夫人只管依着自己的心思来,您若是不愿收银票,我这就拿回去,今日之失礼,明日必来赔罪,您若是能赏脸收下,那也是您不计前嫌。”
“不论如何,我都不敢忘夫人的大恩。”
说完,他羞愧地垂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