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去镇上找找看,哪个收学生的先生不是一年几十两的束脩,在先生坐下侍奉七八年,方能学到一点皮毛,可咱家乖孙呢?这才一个月!他会了那么多字,会背诗,会画画,换个老师能学到这么多?”
“陆家娘子除了是个妇人,你们可还能挑出她一点毛病?你们倒是想找个哪哪都好的,可你们咋就不看看自己家的条件,那哪哪都好的,轮的着咱家?咱家配吗!”
“正好家里人都在,赶明儿我就送乖孙去拜师,你们都跟上,什么束脩礼拜师礼,别人家有的,咱家也一样不能少!”
庞亮的娘怯怯问了一句:“那等将来,亮亮还能考秀才吗?”
“干嘛不能!”庞大爷大声嚷嚷,“陆秀才说了能!陆夫人也说了能!那就肯定能!不光考秀才,还要考举人呢!”
老爷子发了话,旁人再有什么意见,也不敢提出了。
反倒是庞亮的姑姑眼珠子一转:“既然亮亮能找陆夫人拜师念书,俺家兴旺是不是也能?我不在意那些杂七杂八的,只要兴旺能识上几个字,将来做个账房先生就行了!”
如此,才有了庞亮和林中旺先后下跪的事。
庞大爷前不久才找姜婉宁红完脸,现在仍不好意思着,嗯嗯啊啊也说不出什么话,到头来索性摆了烂,把家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讲了遍。
最后他说:“事情就是这个样子,陆夫人还能收亮亮做学生吗?”
姜婉宁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就像您家里人说的,还有许多人在意的,我只是一介妇人,或许能教导庞亮识字念书,可若有朝一日他入官途,我是没办法为他开路的,这个您想好了吗?”
“想好了想好了,那都是以后,再说当官什么的,咱们小破村里的农家汉子,哪里敢想那么多啊,再说就算他真做了官,那也是夫人您给他指明了路,我们全家感谢您还来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