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安静荒芜的巷子在短短时间里又堆积了灰沉,土腥味散漫,过往种种痕迹已然被扫荡干净,丝毫不留破绽。

白衣乌发的男人缓步而过,最后停在巷子口处的杂物处,凝神良久,那堆杂物已然被翻了无数遍,灰尘擦痕都凌乱得很,林端伸手拨开杂物,对着砖块粗粝的墙面查看许久,上面有无数划痕,是被杂物划开的痕迹,然而他却用指腹摩挲一条不起眼的划痕,良久才收回手,抬步离开,脚步匆忙,很是急切。

划痕窄而微深,前窄后宽,不是划痕而是刀痕。

中原主用剑,刀面向来粗犷而沉重,没有如此精细的工艺,更加没有人可以将刀用成如此淋漓尽致的模样。

异族中善于用刀,近日来过京城,不日又撤回身回族离开京城的。

只有北疆。

正是初秋,暑气消退,凉爽扑面,旷远而自由的大草原上满眼青绿和蓝天相接,最清晨的太阳在烧红的一方缓缓升起,火红光亮成了红纱,披散倾落,民生复苏,整个世界开始喧闹,欢声笑语,牛羊啼转。

在辽远处,群马奔腾,马蹄倒转,一群威武的汉子挥舞鞭子壮声呼喊,激情昂扬,斗志强盛,今日是驯马节,正是在无数马匹中挑选自己最合心意的那匹马的最好时候。

往年没有选到心意马匹,或者老马病死伤死的男男女女都有可以参加,所有人都兴奋,只消这群汉子将马匹们赶过来,挑选驯服就全是他们自己的事。

往常最难驯服,也最热闹的就是马王,但是马王性格最是高傲烈性,十几年来,还只有阿穆罕一人驯服过,如果谁能驯服马王,那一定是北疆未来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