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患者面颊消瘦,两腮略微有些凹陷,眼下是很浓重的青黑色,口鼻腔内的絮状物让他说话都不太顺畅。

之前时屿帮他导出来了一些,但鼻腔的部分还是没有导干净,患者强行振作起来说话时,便有些闷声闷气的虚乏感:“热……”

时屿:“热,还有吗?”

“感觉身上……有……蚂蚁在爬,咳咳咳!”

说到这里,患者手部开始有意识地蜷缩,在自己身体上挠来挠去。

因为体温的缘故,患者身上的外套早就被脱下,只剩下一件薄薄的短袖,患者持续不断的抓挠让他裸露在外的皮肤都开始破皮,有深浅不一的血迹刻在皮肤上。

时屿看在眼里,他冷漠地抓住患者的手,低声道:“别抓了。”

那患者浑浊的眼睛望着他,喉咙动了动,幅度极轻地点了点头。

但等到时屿松开手之后,那患者却开始浑身抽搐,手指不自然地弯曲又伸展,最后实在按捺不住了,痛哭一声,开始在身体上疯狂又痛苦地抓挠,嘴里还快速且含糊地说着对不起。

这样的患者不在少数。

他们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刺痒,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眼看身体上血红的伤痕越来越多。

时屿眼眸微垂,浅色的眸子里倒映着的就是灯塔百姓们绝望而痛苦的脸。

他闭了闭眼,抬手招来了几个士兵,吩咐道:“多叫几个人,用手铐把他们四肢都捆起来,不准让他们抓挠。”

士兵眼睛里盈满水光:“是!”

很快,士兵们全部行动起来。

时屿走向随行的研究员。

那研究员注意到他手套上残留的絮状物,惊恐地往后退了几步。

时屿不耐烦了,直接拽住研究员的胳膊,抬起的眼眸冷如寒潭:“止痒的针剂,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