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屿有些烦躁，他径直坐到最外围的椅子上，侧头看向夜晚里，黑漆漆的大海。

月亮和星星的光都不亮，酒庄旁边开着的灯也只能照到一小部分地方，所以这个时候，时屿只能听见海浪声。

很轻很轻的海浪声。

“噔”，酒杯碰桌的声音。

面前是一杯插了片柠檬的果酒，顾黎端给他的。

男人的声音和海风一样，泛着微微的冷意，但也不纯粹，就像杯口的柠檬片一样，还是微微酸的。

时屿听见他说：“果酒，度数很低，喝了这杯就不生气了好吗？”

少年愣了愣，然后接过这杯酒在鼻尖嗅了嗅，颜色瑰丽的酒液里倒印出他那张同样艳的脸：“我没生气。”

“嗯，好，你没生气。”顾黎说。

他在时屿对面坐下，两人之间有好长一段时间的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顾黎终于开口说：“小时，我只是怕你不要我了。”

声音很低，很沉，比呼啸而过的海风还要悲伤上几分。

时屿挑眉：“为什么这么想。”

顾黎抿了抿唇，睫毛颤了颤，他抬眼看他：“应该问你。”

时屿一愣：“问我？”

为什么要问他？

像是豁出去一般，顾黎目光直白，一字一顿地说：“你不喜欢我，我能感觉到。”

男人握住时屿的手，放到自己胸膛上，问：“感受到了吗？”

时屿手指蜷了蜷：“感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