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们疼爱她,他们敬她的父亲。
可秦柔心里愧疚地厉害,这些人以为父亲蒙冤枉死,生怕幼主受欺负,四处寻她。
她没想到,即使父亲走了,他们故旧这样疼她,甚至不惜嚯出自己的性命来,他们为的不是父亲能给他们的头衔荣华,只是为了自己的心。
韩惟突然握住她的肩,柔弱的肩膀,仿佛轻轻用力就能捏碎,声音嘶哑低沉“知道你还敢留他们在金陵,当时你父亲仍然是罪臣,若是旁人以你私自聚集对处置心怀不满的秦仲旧部,一纸折子递上去,你以为你的皇帝哥哥在众人的压力下,会顾念你的小命?”
秦柔半退一步,绕他的手“呵……我没有寄希望于他,他已经要了那么多秦家兵将氏族的性命,多我一个也不多。”
韩惟声音低哑“你父亲的案子已经翻了,这种话不要再在任何人面前说。”
秦柔抬头看着他“放心,我不会以父亲兄长的性命发几句泄愤的话,既然这件事情你知道,他就不可能不知道,对不对?”
韩惟垂眸。
秦柔明白了“是你告诉他的?想来,你是先禀上去堵他们的口。”
“你本就是只求自保,不该被人拿来做剑。”
秦柔湿润了眼眶,当时只有她一个人,孤独,绝望,无助,她又能有什么别的法子,纵然这办法后患无穷,到底挨过眼前再说。
她向他靠近一步,轻轻将手放在他脸颊,可她不知道他也为她操碎了一颗心。
“我当时不知道你也安排了人来,我只能靠我自己,我……”
泪珠顺着半白的脸颊一滴滴的滑下来,转瞬间便连成一串,秦柔用齿尖半咬着下唇,竭力空着自己的感情。
韩惟看着她咬得开始泛白的唇,忍不住站起身,将她紧紧拥在臂弯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