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伤成旧伤,旧伤添新伤,一年四季,好时竟没有几日,夜里戚玉章疼得睡不着,哎呦哎呦地直叫,秦柔便也陪着他整夜整夜的失眠。
戚玉章家里穷困,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制不起,总穿着旧年衣物,可当年他瘦弱,肥大的衣服穿在身上晃晃荡荡,甚是滑稽。
学府里的学生总偷笑他,戚玉章便终日闷闷不乐,躲起来不肯见人。
秦柔见了,便煞费苦心地缝制衣物送她,一双手磨得里外都是茧,偏偏衣服还是缝得歪七扭八。
可戚玉章说喜欢,他必日日贴身穿着。
秦柔便似尝得了世间最甜的蜜,她那样坐不住的野性子,破天荒头一遭在缝衣绣花之事上品出了点儿乐趣。
一滴蜡油忽而滴在秦柔手掌,“嘶”秦柔嗖地撤回手掌,低下头去看,手心已被蜡油灼伤。
原来,自己长了一层又一层茧的手,还是会痛。
戚玉章注视着秦柔,灯下的秦柔竟显得格外柔弱无助,戚玉章从未见过这样的她。
秦柔低低道“秦柔自小性子顽劣,府里求学的门生,都被我愚弄过,想来,他们都厌烦我,但都敢怒不敢言,生怕开罪于爹爹,于是都躲瘟神般地躲着我,不与我说话,不与我玩闹,唯独公子,愿意同我作伴。”
秦柔又轻笑了一声,摇摇头“我以为公子给我的那一分是真情,便拿十分真心去待公子,后来才知道,原来一切不过是做戏,你同他们并没有什么不同。”
戚玉章想说什么。